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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来掐了掐顾宁杰的脸，想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

想知道他怎么有脸对我说出“爱”这个字？

“别说这种屁话恶心我了。”

“何采薇帮你站稳脚，你就要把钱都花在他身上，故意失联一分不给家里？”

“可你别忘了，是我把名额让给你，你才有出国留学的机会！”

他涕泗横流，连连点头：

“我记得，我全都记得。”

“所以我才不嫌弃你，想和你复婚报答恩情，宠爱你一辈子——”

懒得听完，我便冷声打断：

“这些鬼话留着哄何采薇吧！”

“我始终都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了进入国企的工具，然后赚钱养活你的小情人和私生子。”

说完我转身就走，却被他死死拉住：

“我.......我可以发誓，可以立字据的巧兰！只要你跟我复婚，我把赚来的钱都给你，永远都不会跟采薇见面！”

“只求你帮帮忙，救救盼儿好不好？”

“再拖下去他会死的，你也有孩子，应该明白我这个当爹的心情.......”

我当然明白。

宁愿自己去死，也要救孩子的命。

可.......

“不只是私生子，茵茵也是你的女儿。”

“她病重的时候你不管不顾，还偷走了医药费，那时候你怎么想不到父女情深？”

或许在他心里，我这个乡村妇女的女儿，不配当他的孩子。

他的私生子才是唯一的血脉。

但他不敢承认，只抱着我的腿继续哀求。

我始终没有半点异色，冷冷地将他踹开：“抱歉，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和你一样，心里只疼一个孩子，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更何况，那个人还险些把茵茵害死。

“江巧兰！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我是亏欠了你，但你别忘了，你能活到今天全靠我顾家养着！那些年你饿得睡不着，是我偷偷给你送吃的，给你讲故事。”

“婚礼上我们对彼此发过誓，白头偕老永不相负！”

“这些恩情，这些承诺，你半点也不认吗？”

已经走出了很远，顾宁杰的吼声仍清晰传入耳中。

回过头，他一副崩溃的模样，绝望又无助地盼着我回去，盼着我回应。

可誓言是他先违背的。

恩情我也早已还清。

顾家父母给我养大，我任劳任怨，如亲生女儿般给他们看病，养老送终。

顾宁杰给我的窝头，加起来最多几块钱，他偷走的茵茵医药费却有好几十。

怎么算，我都不再欠他。

于是一句话也懒得再回，离开的步伐越来越轻快。

两个月后茵茵的身体彻底康复，唐浩的五金店也有起色，又开了两家分店，开宴酬谢曾经资助过我的友邻。

宴席上，我在一个长辈口中听到了关于顾宁杰的消息：

“他呀。”

“好像没能进入国企，为了赚钱投机倒把，被关进了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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