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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1页）
第二十章
疯魔病态的表情，让洛闻枝的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她不能再放任他这么下去了。
洛闻枝心一横，抢过那些照片，全部扔在了经堂外的铜盆里。
铜盆里的火焰猛地窜高，吞噬了照片。
洛闻枝松手的瞬间，沈静容已经扑了过去。
“你疯了？！”
他直接把手伸进火里，灼热的火舌舔上他的掌心，皮肤立刻泛出狰狞的红。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五指在滚烫的灰烬里翻找，抓住仅剩的一张，已经烧掉一半的照片。
——那是他们在雪山下的合影，洛闻枝的笑容恰好被火焰吞噬，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焦黑的边缘。
火盆被他一脚踹翻，炭火滚了一地，在水泥地上留下嘶嘶的黑洞。
他捏着残破的照片，指节被灼得发白，声音却比雪还冷：
“洛闻枝，你以为烧了照片，就能把过去也烧干净？”
她看着他被火灼伤的手，掌心皮肉翻卷，狰狞可怖。
远处，寺庙的钟声沉沉响起，像是叹息。
她终于别开眼，转身离开。
“阿弥陀佛，都是我造的孽。”
雪地上，只剩下一串脚印，和那半张烧焦的照片，在风里轻轻颤抖。
“住持，古塔整理经书的工作今年就交给我吧。”
由一位僧人闭关三个月来整理古塔上近百年的经书是禅心寺每年的习俗。
往年都是新生入寺的小沙弥来负责，今年洛闻枝自告奋勇。
住持的目光有如实质，穿透洛闻枝的灵魂，直达心底。
“桑吉卓玛，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都会在背后支持你。”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点点头。
“这一次后，我不会再逃避了。”
次日午后，何泽兰站在寺院的古塔下，右手牵着奥利弗，母子脸上布满了疲惫。
她们是专程来找洛闻枝的。
“我要走了。”
她将哈达挂在经幡柱上，声音很轻。
——那是她初来藏区，热情的孩子送给她的。
“回京城。”
洛闻枝正在整理晒经石上的典籍，闻言抬头。
阳光反射在何泽兰的黑发上。
“这几个月我总在想。”
她突然笑了。
“我可是他的初恋情人，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后来我看到了他对你的执着，奋不顾身，我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过去来比较的。”
一阵风过，哈达随风扬起，何泽兰伸手去抓，却故意慢了半拍。丝绸从指尖滑走的瞬间，她呼出一口气。
“你看，放手也没那么难。沈静容告诉我，你掌握了我犯罪的所有证据，可是为什么没有选择告发我呢？你总是这样，两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坦荡得让人自惭形秽。”
洛闻枝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她微笑开口。
“佛说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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