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城接话:“是呢。”
她又说:“你想玩什么项目?”
许城说:“我就想跟你待一起。”
那么,待在家里也有意思,出来踏雨也有意思。
姜皙快乐地笑:“那我什么都不玩呢?”
“那我什么都不玩。”
“嘁,来游乐园什么都不玩,你是傻子。”
“反正我要是傻子,你也是傻子。
傻姜皙。”
“傻许城!”
“诶,旋转木马。”
“哪儿?”
她伸脖子。
他轻捏她下巴,转了九十度:“那儿。
你个小矮子。”
“我不矮,我都快一米七了。”
“‘快’在哪儿?”
“两厘米,四舍五入,就是快。”
许城不说话,把下巴搭在她头顶上;无声地“羞辱”
。
姜皙:“……”
*
大雨滂沱,旋转木马依然色彩斑斓。
雨天坐旋转木马的感觉很奇妙。
游客稀少,整个场地只有许城和姜皙二人,坐在最大的、可以同时坐两人的马上。
雨势很大,圆形的旋转木马场地挂上了亮晶晶的雨帘,像透明的蒙古包。
音乐声被雨水阻挡,扩散不出去,纵情回荡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产生了一种音响混响的效果。
微小的雨分子扑面而来,湿润而清凉。
雾气如飘扬的轻纱一样。
无数彩色的马儿在面前上下奔驰,姜皙伸出手,想抓它们的影子,只抓到飞溅进来的雨珠。
木马一圈圈旋转,停在原地。
一年一年,她和他好像又回到起点。
许城抱她下来时,她开心地说:“我好喜欢旋转木马呀。”
“那要再坐一次吗?”
“我想再坐两次。”
许城说:“那就再坐三次。”
她嘻嘻:“那我想坐四次呢?”
“我就抱你坐五次。”
姜皙眼睛亮了:“等下摩天轮是不是也可以坐好几圈?”
“只要你愿意,坐到游乐场关门。”
“我愿意呀!”
她小脸发光。
许城轻啄她脸庞,将她举上木马,自己也跨上去,搂住她腰时,不知想到什么,缓缓一笑,说:“我也愿意。”
音乐起,彩色飞旋。
那天,姜皙好开心,她坐了六次旋转木马,全场只有她和他。
*
摩天轮也不用排队,随到随上。
许城收了伞,立在角落里,雨水淌成一条细小的河流。
姜皙看见他一边肩膀和半侧后背湿了。
伞大,但雨更大。
打伞时,他始终搂着她,伞也倾斜她这边,不湿才怪。
她什么也没说,低头扇了扇微湿的裤脚。
“脚疼了吗?”
许城蹲下来,掀起她左边裤筒,掏出纸巾擦擦左侧小腿和假肢。
“不疼呀。
今天也没走多少路。
我这个假肢特别好,援助中心领的。”
姜皙观察他表情,他很寻常,将擦拭完的废纸斤塞回兜里。
姜皙说:“但其实是易柏宇和祝飞偷偷送我的。”
这下,许城抬眼看她了,只思考一秒,就明白她故意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看到收据了。”
许城坐到她身边,很浅地笑了下,但又说:“还是不够好。”
“哪有,已经最好了。”
“我前几天调查发现,还有更好的。”
十几万呢,等他钱存够了,买给她,“要是比这个更好,那天在翠山,你就能跑出来,不会掉进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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